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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 現代,雙警 鹿代x井陣
= OOC,原創配角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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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些討厭自己,討厭自己還記得那個人住在幾樓,明明三年多沒有來過這個地方,但所有的記憶卻深刻烙印在腦海裏。

 

他曾經因為工作太累,清晨時在這個樓梯踩空跌了一跤,然後無助的打給那個人讓他背著自己上樓。他曾經以半拖行的方式,拉著那個因為應酬喝醉的人上樓,中途還被吐了一身穢物。他曾經在這個走廊上埋伏,就為了嚇對方一把。曾經忘了帶備用鑰匙,坐在門口等屋主等到深夜。

 

手握著冰涼的門把,井陣自嘲的笑了笑。時間久了,連鑰匙都忘了歸還,還扣在自己的鑰匙串上。

 

鹿代公寓的門鈴壞很久了,總是嫌麻煩不打電話找人來處理,說是不想被門鈴聲給吵醒,或是可以假裝沒聽見敲門聲。而在自己的敲門聲被忽視多次後,鹿代才給了他備用鑰匙。

 

「奈——」

 

『——這時候來我家?』廚房傳出的對話聲讓井陣原本喊的名字卡在喉嚨中。

 

有客人……?他心想,這就是剛剛在車上煩心的原因?

 

『我只是來拿一些東西,馬上就走,你幹嘛緊張成——』

 

『現在警方重新在追查、操!有人——』

 

“ 砰!”

 

「那是誰?」井陣一拉開拉門便看見通往陽台的門重重關上,只粗略的看見一抹紅色。他快步朝廚房陽台走去,鹿代用力地將他扯回來。

 

「別過去。」

 

「放開我。」他使勁的扳開手指,想脫離身後的人的禁錮,但鹿代可是掐的指節都泛白了,和他比力氣是沒有勝算的。

 

「求你了,別過去。」鹿代的手有些顫抖,他自己也不曉得是使力過度還是因為恐懼才這樣。察覺到井陣不再掙紮了,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放松力道。

 

「是兩義嗎?你還在跟他聯絡?」井陣低吼著,無法轉過頭看鹿代的表情。

 

「我沒有和他聯絡!我真的——」

 

「所以是兩義沒錯。」他足夠瞭解曾經的搭檔,抓著不喜歡對自己撒謊的弱點,可以輕易從口中問出答案。

 

「……好,我可以答應你。」半晌後井陣才吐出一句。聽聞後鹿代緩緩鬆開了手,讓他能夠轉過身面對自己。

 

「回警局吧,以嫌疑犯的身份。」井陣始終低著頭,他不敢擡頭看鹿代現在的表情,自己也沒自信能夠看著他說出這樣的話。

 

「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。」聲音裏吐露著絕望,鹿代拉了一張餐椅坐下,他將頭埋進雙手,過後抬起頭,他看見對方黯淡無光的雙眸。

 

「這些話等到了局裏再說。」井陣開口說道,將警察手冊遞上,仿佛在提醒對方認清自己身份。

 

鹿代站了起來,井陣的目光順著他的動作向上,最後兩人目光交會,他看見那雙碧綠色雙眸有著複雜的情緒。黑發男子一手拍開手冊,徑直走向門口,他們重新回到車上。

 

井陣發了幾則訊息後,手伸向副駕駛座位前的置物空間,鹿代卻壓住了蓋子不讓對方開啟。他知道裏面放了什麽,他能夠接受收押禁見,只是不想被銬上手銬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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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地下一層,這裏總是有些陰涼,或許是長時間沒有日照的關系,而十二月的寒冷讓這層樓更加冷冽。

 

「咦?鹿代?你是來……」博人的話還未說完就停下,原因是鹿代連看也沒看他一眼,便自顧自的與他擦身而過。博人顫了一下,他已經許久沒見過鹿代那樣的表情,藏著憤怒的雙眼,壓抑著某些情感的雙眼。

 

井陣向看守人員拿了鑰匙便往最邊間走去,而身後腳步聲消失的同時,他聽見一個輕柔的聲音喊了黑發男子的名字。

 

「你就是博人的上司?」小房間裏的男人接著說,「看起來好像有那麽點意思,關於審問方面?」

 

鹿代皺眉,無法理解眼前的人想表達什麽。原本打算無視並離開,但對方接下來所說的卻讓他打消了念頭。

 

「我是聽兩義說的。」男子輕笑出聲,打趣的看著對方的反應。鹿代瞪大雙眼,掩蓋不了心中的激動,他抓住欄桿,開口打算問些什麽,身後的動靜卻讓他發不出聲。

 

井陣是以急緩慢的速度的向鹿代走去,帶跟的皮鞋在地上敲出叩叩聲響,處於寧靜且幽閉的空間,回蕩的更是響亮。

 

他來到鹿代身後,制住對方兩只手,扣住手腕後,用了巧勁使其無法出力掙紮,另一只手抄起手銬就戴上,最後用力朝背部一按,鹿代的雙手只能筆直地背在後頭。

 

「可惡……讓我跟他說話!」不理會鹿代的抗議,井陣押著他將他轉了個方向,眼神往黑暗處一掃,順帶瞪了裏頭的人一眼。

 

「在裏面照樣可以說話。」把他推進去後井陣說,並從外面鎖上房門。

 

「你會聲請?」鹿代挑眉。

 

井陣側身靠著欄桿,「嘛……等我消息。」話落,他倏地甩出警棍。「我可不想看見你在外頭晃。」冷冷一笑,朝相隔兩間的小房間走去。

 

『哐啷———』鐵桿被一個重擊,發出刺耳的聲響,鹿代皺起眉用力地甩甩頭,想把造成不適的暈眩感甩出腦袋。他整個人往欄桿靠,探出一顆腦袋好奇著那兩人的互動。

 

「喂,你叫什麽名字?」井陣輕聲問道,仿佛獨自低喃,「義賊?」

 

「巳月。」那人懶洋洋的說,起身往門口踏了幾步,離開陰影,站到了日光燈下。

 

這讓井陣可以清楚看見他的樣子,銀白色有些雜亂的頭發,如蟒蛇般銳利的琥珀色雙眸,他相信那個發色是天生的,因為臉上未打理的胡渣也在光照下微微閃爍著。

 

他很瘦,看起來沒有健康的進食,但瘦弱且邋遢的外表下卻掩蓋不了自身的銳氣與自信。

 

「兩義很快也會進來的,多和他……」井陣的頭偏了偏,意指鹿代。「……聊聊他老朋友吧,巳月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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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人一直不願意把木頭先生的影片給井陣,因為他氣對方把鹿代關進B1,這兩天下樓時,他覺得鹿代又回到三年前的個性:懶惰、隨便、不負責,而他認為是井陣害的。

 

「漩渦博人,別忘了我還是能自己搞到手,只是非常麻煩。如果最後還是得由我自己動手也沒關系,我會讓你失去那個人的審問權!」

 

「你、你怎麽能……」博人一時語塞,不曉得該反駁哪一點。「撤……撤銷我不在意,我在意的是……是你怎麽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」

 

「就事論事,需要我去報告你沒有盡到審問責任?」井陣一指桌上薄薄的一疊文檔,而裏面的資料不是沒有在更新,只是更新的極少。

 

「我!有!」博人咬緊牙根,深深吐了一口氣,「他們努力了,但他什麽也不說。」

 

「我不奢望你愚蠢的腦袋能思考,但至少也該發現他"只"告訴你。」井陣不怎麽禮貌地用手戳著博人的額頭。

 

「呃……我……這是為什麽?」

 

「噢!我也想問你呢!」井陣翻了翻白眼,「我認為這兩起案件有關系,也許就一丁點兒。所以,把縱火案的資料給我,你認真去問出巳月和兩義的關系。」

 

博人還想爭論下去,雖然覺得對方說的好象有些道理,但他可是讓鹿代被羈押的"瘋子",沒錯,博人認為井陣是瘋了。

 

「那我們需要電氣——」

 

「不允許。」

 

「拜托!山中井陣!你現在把鹿代關進去,還指望我們查案啊!」博人的臉有些紅,說出這樣的話讓自己有點羞恥,並不是他自己做不到,而是有了鹿代總能輕鬆些。

 

「難道他藏匿罪犯是我栽贓的?我沒有阻止你拿公文下去給他看。」井陣忿忿不平的說,一邊推門進了鹿代的個人辦公室。博人也跟了進來,在他開口前,井陣就從那誇張的肢體動作猜出他想說什麽。

 

「他的口袋有手銬鑰匙,能看公文,沒準還能抽菸呢。」井陣諷刺的笑了笑,當覆制完所有相關檔案後,他按掉電腦電源。

 

「Excuse me?」博人撥亂他的金髮,「你的意思是,他現在光明正大的在下面偷懶?假裝自己被銬住不能處理任何事件?」

 

「Yap!」井陣回答,在博人有些崩潰仰起頭時,將口袋裏的東西偷偷放進這抽屜。「順道一提,我沒有向法官聲請羈押。」

 

「臥槽!!!!!」博人爆了粗口,飛也似地奔出辦公室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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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代仰起的頭抵在水泥墻上,他皺著眉頭思考,食指在膝蓋上敲打。這是他待在地下一樓的第二天,他和其他同仁一樣,沒辦法從巳月口中問出情報。

 

「你還在想要用什麽方法讓我說出動機?」巳月的聲音傳來,鹿代沒有打算回應他。「該不會你們還有拷打的方式吧?」他輕笑一聲。

 

「我們走正常管道。」

 

「那只奶黃貓可不是這麽想。」

 

「哈……」鹿代忍不住笑出來,他知道巳月在說誰。

 

「你今天想問我什麽?我很期待。」巳月的房間傳來一陣鐵器敲打聲。

 

「得了吧,你也不會說實話的。」

 

「會喲,今天心情不錯。」他拿著湯匙,往日光燈處伸手,將反射的光線照射在自己眼睛。

 

「你覺得……兩義,是怎麽樣的人?」聽了問題後,巳月楞了一會兒,放下湯匙看向左邊的墻,仿佛這樣能看見相隔兩個房間遠的,提問的那個人。

 

「說實話,這問題讓我有點意外。」語氣中帶點笑意,他沒有聽清楚鹿代又在那頭喃喃說了什麽,便自顧自的回答了,「蠢到極致。」

 

「他對別人太好了,也容易相信別人,很傻吧?」巳月邊說邊把玩著手裏的湯匙,「也不覺得別人會害自己。」

 

「但卻縱火害人?」

 

「我以為你知道原因?畢竟你們是朋友?」他的提問讓鹿代不曉得怎麽回答,所以他選擇保持沉默。

 

「你也知道,我們這種犯罪的人,可能都有一些心理上的扭曲,或許是心靈創傷造成的,但我不覺得我哪裏做錯,只是喜歡的東西和別人不同而已。」

 

「阿……只是剛好和其他86%的人有不同想法。」鹿代補了一句。

 

「他只是喜歡火焰。他的父母在他還小的時候葬身火海,是我們家收養他。」巳月說到這裏時頓了頓,他聽見電梯門在這層樓開啟的聲音。

 

「運氣很不好的,某次外出又遇上火災,他說……」他停下來,因為聽見大門被開啟,有什麽人走了進來,腳步急促,聽起來有些煩躁。

 

「他在火海裏,看見父母。」鹿代接著說完。

 

「奈良鹿代!」博人有些喘,手裏抓的檔案夾有些折痕,他隨意的撫平後,從鐵桿之間遞給裏頭的人,「解開你的手銬,辦公。」

 

「我這要怎麽——」

 

「井陣說,你有鑰匙。」博人冷靜地與對方凝視。

 

「他真混蛋……」

 

「你也挺混蛋的。」看著鹿代為了推出口袋裏的鑰匙,手指彎成詭異的角度,博人冷淡地補了一句。

 

「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」剛踏出一步,他又被叫住,「買菸?我靠……免談!」博人惱怒撥了一下頭發快速離去,他怎麽會有這種上司!

 

「博人,你要去哪?」巳月在他經過時開口。

 

博人轉過身,有些疲倦的看著喊他名字的人,同時往那個方向靠了過去。

 

「不是約好今天嗎?我認為可以邊吃飯邊談。」

 

「天啊……」金髮員警深深嘆了一口氣,「我今天真.的.很.忙,而且邊吃飯邊偵訊成何體統——」

 

「我不管。」

 

「……啥?」他們對視片刻,博人再次嘆氣,似乎是敗給對方了。

 

我要忍耐、我要忍耐,井陣說現在能問出答案的只有我了。在管理室登記借用鑰匙時,博人在心中喃喃叨唸著。

 

「不去三樓?」電梯上升中,巳月看著亮著燈的五樓按紐發問。

 

「總不能讓其他同事看見吧,帶著飯菜偵訊什麽的……唉……」電梯門開啟,他接過對方手中的餐盤,沒有看見巳月狡黠一笑。


.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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